头重脚轻（19）

来源：哔哩哔哩
时间：2023-08-09 18:21:25

其实有的时候，风苍还挺好奇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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堂堂萧家谪长女，堂堂萧家二爷，在扬州城就算不是威震一方，也起码是能一脚让城内抖三抖的存在。

订个客栈被人跳脸，雇个船也得亲力亲为。

“你们家里人，都不帮衬一下吗？”

“师兄，你可仔细想想咱们的四位师父都是什么身份。”

萧潇冰雪聪明，对风苍这没头没尾的一问，很有耐心地娓娓道来，

“以我二叔在萧家的地位，以他破魂一脉单传的身份，你若是个家主，会舍得放如此高手自请离家，带艺归隐？”

“不会。除非我脑子坏了。”

“是啊，”萧潇轻轻叹了一口气，“师兄你说得没错，我爹爹脑子不好。”

风苍被呛得半晌没搭话，瞪大着眼睛像是见鬼了。

他是怎么也想不到，平常温温软软又端庄守礼的萧潇能说出这种粗口。

“我爹爹这个人呐……固执刻板，又喜欢端着。那张脸皮，硬的如同山门前的石墩子一般，是从来不肯低头服软的。”

萧潇见师兄不搭话，便自顾自地说下去，

“偏偏他又野心不小，总想着能在自己手上，让萧家更进一步。”

萧家如今和天元宗二分扬州，势若针尖麦芒，这“更进一步”，那是必然要兵刃相向的。

“若族内戮力同心，那道罢了，偏偏三脉明争暗斗不断，以我四爷爷为首的摄魂一脉野心不小，而破魂一脉又人才凋敝，只剩我二叔一个独苗。”

“二叔走的那个时候，正是摄魂一脉借故造谣生事，萧家别院走水，大火烧了一天两夜，他们本来没想要闹得太大，只是借了个由头，给自己挣三分利益，却没想到二叔直接大包大揽，把火灾的所有责任全放在了自己头上。”

“于是呢，他就可以‘理所当然’的被家族流放，而四爷爷也趁此捞到了破魂一脉下的大批铺子，而我呢，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被二叔带出来的。”

“也正是因为二叔在明面上是被家族‘流放’的，因此我们自然不可能带走半点银子。自然也借不着萧家的势。”

“不过虽然二叔不得势，但是武功是却实打实的，因此在江湖上的大小各派，还总得给二叔几分面子。”

二人说着话，这铁匠铺也到了。

这铁匠铺老板姓李，身形魁梧，肤色黝黑，透过单薄的麻布外衫能感受到其身体上扎实的肌肉，此刻背对着二人，正单手握一把烙铁，指挥几个徒弟烧着炉子。

“添柴！鼓风！烧的再旺一些，都没吃午饭么！”

听声音粗粗咧咧，似乎不是个好脾气的。

“老板，劳烦拿一些剑出来看看。”

风苍扬声道，

李老板这才转过身来，于是风苍和萧潇一拱手。

“呦！两位少侠相比是江湖中人了！也不知要什么样式的剑？长度几尺，重量几何？”李老板热情地招呼道，

“随意。”风苍回道，

“客人这说笑了……这剑乃是随身携带的武器，关乎行事安全，身家性命，哪有随意的道理？”

李老板憨厚的脸上露出一抹尴尬的笑容，心底却暗暗对来人看轻了几分。

想必这少年少女多半是些附庸风雅的公子哥儿，连剑的尺寸都拿不准，行走江湖岂不是分分钟被人砍了脑袋？

风苍却也不理会他，自顾自走到了一旁的架子上，拾起一柄剑来。

剑身修长，剑刃极锋，清亮的剑背上反射着清冷的光泽，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寒气。透过反光，隐隐能看到自己的脸庞。

风苍随手挽了个剑花，剑光闪烁，室内隐隐响起破风之声。

“这把就还行。就是有点头重脚轻。”

这下可把李老板惊到了，他本以为来人只是个纨绔，没想到出招如此流畅，眼力又这般毒辣，于是连忙擦擦额头上的也不知热汗还是冷汗，语气渐渐放软：

“哎呦，哎呦，少侠好剑法！好眼力！这柄剑目前是铺子上出品成色最好的了！乃是在下亲手铸造的，至于少侠觉得剑头微沉，那是在下在铸造之时以普通铸铁兑了一两玄铁，才使得此剑这般锋利。”

“多少钱？”风苍言简意赅。

“呃……”李老板憨厚的脸上，眼珠转了转，暗暗盘算一番，最终决定坦诚以待，“此剑是极好的，宝剑当配英雄，如若少侠喜欢，五百五十两银子拿走便是！”

风苍也不和他计较，点点头就要走。

至于钱，自然是萧潇付得。

“少侠且慢！这剑乃是在下所铸造中最得意的一把，在下将之命名为贯锋，还希望少侠好好对待此物……”

这李老板倒是个正经的手艺人，也希望自己所作之物能配个好主人。

只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。

风苍抱着剑走了数步，思索一阵，还是忘记了它到底叫什么。

“萧潇，那李老板方才说这剑叫什么？”

“此剑名为贯……”

“罢了，就叫头重脚轻剑算了。”

萧潇娟秀的面庞不由得抽搐了两下。

“师兄你开心就好。”

“师兄，你为何对待自己的兵刃如此随意？”

风苍眨了眨眼睛，实话实说，

“因为下山之时，天仙子师父便是从库房里随手挑了一把剑扔给我。”

“师父说，我如今已踏入实境，他给我安排的路已经走完，但作为一名剑客，我得自己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剑。”

这道理一点不错，萧潇点了点头，等待着风苍的下文。

却没想到风苍就此打住，不说了。

于是她情不自禁地追问道，

“然后呢？”

“然后？没有然后了啊？”风苍一摊手，“我还没找到，就随便先将就着。”

是自己师兄的脾气了，萧潇暗自无奈地想。

“不过我到有一件事很好奇。”风苍道。

“什么？”

“萧潇，你之前说你家二叔是自请放逐，那咱们用的钱是哪儿来的？”

“唉，师兄你有的时候就是个榆木脑袋。”萧潇无力地一抹额，

“二叔被罚出去了，我却不是，我再怎么说也好歹是以萧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的身份拜入的丘山，他没有钱，但我的开支总是要记在萧家账上的。”

“其二，其余三位师父师叔其实也给了你们足够的盘缠，只不过都换作银票放在我这儿罢了。”

“什么！”风苍震惊，“天仙子师父从来没有告诉过我！”。

“告诉你有何用。”萧潇翻了翻白眼，“你平常只知道锻炼锻炼锻炼，实在是半点心机也无，倒不如把钱放在我这，免得被奸人陷害。”

风苍听了，便耷拉着眉毛，整个人都因为伤心而阴郁了几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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